Bluey Grey

滴答 · 滴答

“警方今天清晨在市区一所公寓，寻获一具男尸，初步相信男子服食药物自杀，而且警方发现尸体时，死者的手提电脑还播放着蔡健雅的《当你离开的时候》，因此警方不排除，这是一起为情自杀的案件…”

五点五十九分眼睛自动睁开，望着天花板发呆一会后，便伸把手机设好在六点响起的铃声关掉。打开电视边看清晨新闻边洗刷，已成为她过去多年来的习惯。一成不变的习惯。

一大清早就是死人新闻。她心里嘀咕着。还有现在的媒体怎么了，死者听着谁的什么歌来死还要详细报导，那究竟是要赞那歌手能打动人心，还是责备她引人想不开啊？

还有什么“黑珍珠大战美少女”，打网球就打网球搞得好像什么卡通那样；政府部门老是那几个人在说来说去，结果事情还不是做得一团糟。她又忍不住嘀咕想道。这些她都不在乎，她只是注意是否有什么警方逮捕黑帮老大的新闻，只要知道他没事，那就可以很安心地把电视关上。

妳就好啦，找到一个好靠山，又有面子又有银子，许多好友都这么羡慕她说。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，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孤单与不安全感。多少个晚上，她被睡梦的电话铃声吓醒。又多少个清晨，她因为等他的电话等不到而累得倒在沙发上睡着。

妳快乐吗？她看着黑暗的电视屏幕中自己的倒影，心里默默问道。她凝目望着她。她一眼也不眨地望着她。如果还可以选择，自己还会选择他吗？她心里知道，自己是爱着他的。但是她爱的，是他以前紧握着她手的用力，是他听到她说的冷笑话后咧嘴大笑的稚气，是他随时随地都把她当作生命第一位的单纯。

当用力不再用力稚气不再稚气单纯不再单纯一切都已变了，爱还可以保持不变吗？不变是因为爱，还是习惯呢？不愿放手，是因为习惯，还是害怕呢？

电视机里的她，好寂寞哦。她的视线开始模糊。外头下雨了吗？怎么心里听到滴答滴答的雨滴声呢？右手摸了摸脸颊，湿湿的。她继续窝在沙发里，脸颊湿湿的。滴答。滴答。